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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蒋派二胡艺术形成的认识

  从蒋谱《汉宫秋月》的成熟,人们大致可以看到蒋派二胡艺术的形成经过及其独特之处。由于蒋风之先生于《汉宫秋月》之中,创造了独特的演奏形成,形成了古朴典雅的风格。而这种形式,这种风格又几乎毫无例外地表现在其它乐曲当中。如蒋风之先生和蒋派传人所演奏的《病中吟》、《闲居吟》、《月夜》、《三宝佛》等。笔者写作此文的一年里,曾无数次听蒋派的演奏,并将蒋派乐曲和其它乐曲进行比较,唯此时,蒋派风格突现。即使是稍有二胡常识的人都能准确地辨听出来(笔者曾请一些普通的二胡曲欣赏者一起鉴别)。比如《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碗碗腔随想曲》,这些本来是带有浓郁的地方风格的曲子,蒋派的演奏除了这种区域性特征之外,总是明显带上蒋派的风格特点。那么,这种风格究竟是什么呢?我们不能简单地用蒋派《汉宫秋月》的特点来解释所有蒋派二胡曲,笔者曾数次邀请一些二胡爱好者及欣赏家共同探讨,力争从目前对蒋派二胡艺术的一般性解释中走出来。经过这样一番努力之后,确实有了令人喜悦的收获。

  首先,蒋派二胡艺术是建筑在中国古典的、于淡雅中见深沉,于雍容中见厚重的审美趣味上。清初徐上瀛论琴有二十四况,笔者借取其中的三况,并赋于新的解释来概括蒋派二胡艺术的风格,便是“和”、“清”、“雅”。

  “和”。蒋派乐曲刚而不暴,柔而不腻,喜而不躁,忧而不伤,始终表现得雍定镇定,大家风范。也有的欣赏家说蒋派乐曲真正达到去火性的极高境界。就是《诗经》所云:“神听和平。”又如《中庸》所论:“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还如清人王善所说的“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其要只在慎独”(《治心斋琴学练要•总义八则》)。“神听和平”、“发之中节”、“要在慎独”,理解不难,可要做起来谈何容易。比如《病中吟》第二段开头两音及尾声开头两音,许多蒋派以外的演奏大都采用强有力的音头弓,让人感觉略显暴躁。而蒋派的演奏总是于强中留有余地,强在层次的深厚上,而不在形式的夸张上。这就是刚而不暴。再如《汉宫秋月》,听之会感觉宫女们怨比天高,但不会让你流泪,这就是哀而不伤。透过乐曲音响的帏幕,我们似乎总能觉得蒋派乐曲的背景上立着一个高大而庄重的形像,在这个形像面前,我们也变得庄重了。

  “清”。蒋派乐曲,长而不踏,短而不促,快而不急,慢而不散,叫做“弦与指合,指与音合,音与意合”。弓弓必有着落,音音必有讲究,正所谓“月印秋江,万象澄澈”。说句俗话,用过滤网也滤不出一丝杂念,这一点也可见蒋派二胡心气高洁以及处理乐曲用心之专。

  “雅”。蒋派二胡拙中藏真,俗中见雅。比如《汉宫秋月》第45—46节,蒋派的演奏是闭锁手腕,动作看似笨拙,实则唯有此法,才能表现宫女那心灰竟冷的哀怨。如果用手腕演奏,必然流于畅达,其情略显娇气,反而俗起来。再如颤音的演奏总是慢而凝重。如果快而轻飘,则未免轻狂,也就俗起来。纵观蒋派所有二胡曲,入弦决不伧促,取音决不迅厉,气度决不浮躁,神形决不娇媚。就是一字“雅”字。

  “和”、“清”、“雅”正是蒋派二胡艺术的真谛。也是音乐艺术的极高境界。要做到这一点,必须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和极高的艺术修养。达到这一点音乐才能真正发挥作用,使欣赏者能够陶冶性情,怡养身心。

  重复说一句,蒋派二胡乐曲这种独有的风格,正是在对《汉宫秋月》长期的精雕细刻过程中形成的。

  再回到蒋派二胡形成的论证上来。如上论述了蒋派的风格及风格的形成。那么是否具备了一定的风格就能形成流派呢?广泛考察文化艺术的领域,会发现具有鲜明的个性特征,或具有独特风格的“家”,还是为数不少的。也许可以这样说,凡成功的“家”,必有自己的风格特点,但能成流派的却很少。为什么?因为流派的形成,除了具有独特的风格,还必须具有众多的“家”来实践这个风格。这样派才会“流”起来。否则只有“派”而不能“流”,这就不成流派。那么蒋派是否具有众多的“家”来实践其风格呢。

  蒋风之先生作为一代宗师,一位二胡教育家,可以说是挑李满天下了。他的学生中成名的艺术家分布在全国各地,比如项祖英、张韶、唐毓斌、蓝玉松、王寿庭、萧白墉、王国潼、果俊明、吉桂珍、安如励、沈汉志、张尊连等等,这些艺术家们的演奏忽多忽少继承了蒋派的特点。其中不乏蒋派的真传,如张韶、安如励、张尊连等。他们或演奏有浓郁的蒋派风格。如他们演奏《汉宫秋月》、《病中吟》、《流波曲》等。或教学、乐曲处理、理论研究有明显的蒋派特点。然而最重要的是蒋派二胡有蒋巽风、蒋青、安如励、张尊连等嫡传,而他们均为国内曲指可数的演奏家,全面继承了蒋派的风格,并有所发展,而现在的他们也是挑李满天下,这些“挑李”们姓“蒋”的谁知有多少呢?这仅就专业队伍而言。如果业余的也算上,或把能演奏一曲、两曲具有蒋派风格的人也算上,那更是无法计算。写作此文前我们曾经深入民间,发现民间有许多二胡爱好者,都能在演奏二胡时带点蒋派的“东西”。这足以说明蒋派二胡艺术影响之大,流传之广,实践者之众多。实际上早在五十年代初期,蒋派《汉宫秋月》就通过广播在全国广为流传。许多人从那时起,就模仿起了蒋派风格,有的人更是直接声明:“我是蒋派风格的。”

  从目前的教材编配来看,第一套全国二胡(业余)考级教材的最高曲目中就编有蒋派《汉宫秋月》一曲,编排者的意图正是要按蒋派特点演奏。在专业队伍中,蒋派《汉宫秋月》更是作为文曲的必修曲目。纵观建国以来历次全国性的二胡比赛及有关活动,蒋派风格的乐曲,特别是《汉宫秋月》、《病中吟》、《闲居吟》、《月夜》等曲,上奏率极高,演奏者众多,无法计算。蒋派二胡艺术之承传,由此可见一斑。实际上广义地说,二胡爱好者中研习《汉宫秋月》的人非常众多,他们实际上都成了自觉或不自觉的蒋派二胡艺术的实践者。因为他们于研习《汉宫秋月》时或多或少地接受了蒋派二胡艺术的演奏形成和风格。这种形式与风格又会有意无意地用于其它乐曲的演奏当中。从这个角度讲,蒋派风格实践者更为广泛。

  有了独特的风格,有了众多的人来实践这个风格,流派也就初步形成了,但是否能有长久的生命力,这还必须取决于另一个条件。对于音乐作品来说,那就是说还应具有相当的听众。有风格特点不见得大家都爱听,大家不爱听,什么风格特点还能站得住脚呢?更不用说流传了。流派也就无从形成。那么蒋派风格是否具有广泛的听众呢?笔者用一个实例来论证这个问题。1998 年9月18日至20日,中国音协二胡学会在北京降重举办学会成立十六周年纪念活动,其间连续举办了三场二胡独奏音乐会。9月19日首场音乐会上著名二胡演奏家蒋巽风演奏了《汉宫秋月》,听众报以热烈的掌声。同场音乐会上著名二胡演奏家用耀锟演奏《病中吟》,“有点蒋派的风格”(表现在压弦压搡与虚实运用上),听众简直是激动起来了。有些听众当场就评论:“有点蒋派的风格。”“这是周老师演奏最好的一次。”在9月19日的音乐会上,青年二胡演奏家张尊连又一次演奏了《汉宫秋月》,浓厚的蒋派风格再一次便听众激动了,全场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听众之对于蒋派艺术,好象分别了的老友又重逢了,惊喜激动溢于言表。这一点,笔者亦有深切体会。1998年10月,我们曾经参与一场由一个中小城市二胡学会举办的二胡演奏会,一位演奏者演奏了蒋派的《汉宫秋月》,听众反响非常热烈。演奏会后,一位经商的小老板对演奏者说:“你拉的二胡曲太好了,真有味!”一位老教授拉着演奏者的手说:“你演奏的是蒋派的《汉宫秋月》,太深刻了,太有味了!”这次小型演奏会使我们明白,即使在民间,蒋派风格也拥有广泛的听众。

  蒋派二胡艺术,在近半个世纪以来,经过几代人的共同努力,也形成了一套系统的理论。如蒋青教授著有《蒋风之二胡演奏艺术》一书。该书系统地阐述了蒋派二胡的特殊技法,具体分析了蒋派二胡曲的艺术特色。此外蒋青教授还著有多篇论文,多侧面阐述蒋派二胡艺术的特点和形成。如《艺术的追求与探索》(《音乐研究》1994年2期)、《尊敬的师长,慈爱的父亲》(《二胡研究》一、二期)等。近二十年采,各类刊物也不断刊出有关蒋派二胡艺术的文章,如1984年《人民音乐》4期刊王丹先生文章《老当益壮志凌云》;1986年《人民音乐》11期刊项祖华先生文章《怀念二胡宗师“南陆北蒋”》;1986年《音乐爱好者》2期刊许国华先生文章《艰苦清白的道路,精深内在的琴声》,同期还刊有梁雯的文章《哀、怨、悲、愁的旋律——二胡独奏曲<汉宫秋月>赏析》。……这些文章从不同角度论述蒋派二胡艺术的风格特点,成为蒋派二胡艺术理论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为蒋派二胡艺术的形成奠定了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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