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语词 — 从喧嚣中浮现的沉默
喜欢摇滚乐的朋友,大部分也都喜欢架子鼓,那么从下面的文字间可以进一步了解什么是摇滚:
1、另类
另类是一个处在现在进行时甚至将来时的动词,而不是一个框子般的名词。喧嚣的人们一会仡吹捧它、收买它,一会儿又践踏它、挖苦它,但另类卓然如故,并未为外人的褒贬而改变自己革命的态度,只是向前冲刺着,不为一切笑骂而停留。也有的另类因为不堪恶俗的愚弄而死去以求清白,如Kurt Cobain、Shannon Hoon,但其他另类音乐家仍不息前进着,Sonic Youth、Television、Lou Reed等等,因为他们已经在黑暗中前进了这么多年,至今,他们仍以自己独特的音乐在一片喧嚣与骚动中坚持着冰冷与沉默。冰冷与沉默----另类的自律性本质。
2、绝望
无论Kurt Cobain多么平静和漠然,周围的舞台多么鲜花盈放、烛光温馨,绝望仍然存在,甚至因为这一切而显得更深。在他无比苍凉和悲伤的声音中,绝望象黑暗一样蔓延出来,在“Where Did You Sleep Last Night”这最后一曲中达到了极点,扼紧了每个人的喉咙。在Beatles在塞维尔街3号屋顶上举行的最后一场演唱会中,也存在着这种绝望。当John Lennon迎着寒风声嘶力竭(象后来的Kurt)地呼喊:“Don\'t Let Me Down”的时候,透过他的泪水,我们绝望地看到了一个时代已经无可奈何地完结了,消逝如烟。也许绝望是一个疑问词,在它的质疑面前,我们不禁胆怯自问:我们的快乐和歌舞升平,是真实的吗?
3、流逝
有一首歌能彻底呈现流逝的状态,那就是The Doors的“Riders On The Storm”,绵绵无尽的冬雨淅沥,象黑暗中火车一样执着前驰的鼓点,迷离恍忽的钢琴象浓雾缠绕四周,不时一串倏忽即逝的滑音象流星一样划过,伴随着Jim Morrison的沉咏走向仿佛遥遥无期的终点。而有一支乐队它们所有的歌都在流逝中,那是The Cure,每一首歌都从第一个音符就开始指明了坠落的方向和命运,每一首歌都象这支低调的后朋克乐队的最后华尔兹,经过无数次挣扎、回旋后,黯然沉没于无边黑夜中。正是在黑夜中Jim Morrison与Robert Smith抚问内心:流逝,是他们生命中所有名词的一个固定的定语。
4、悲怆
悲怆与绝望是不同的。在悲怆的泪水中,人们还怀有一丝坚忍的希望。Beatles的“While My Guitar Gently Weeps”,在平淡的歌词背后隐忍着巨大的失望,直到后段极端失真的吉它仿佛真的痛哭起来,令人悲不可抑。但这并非绝望,Lennon为什么要质问这一切?“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堕落的,而且被扭曲了/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转变的,没有人提醒你们” ,而Lennon坚决有力的声音正是一个提醒,让我们在痛苦中去直面“这个翻转的世界”。
5、倾泄与绵延
在外表上。倾泄与绵延和流逝的形态相似,但是倾泄与绵延是两个虚无主义者。它们又各自有不同的面孔。倾泄是无政府主义的虚无,在音乐中它的代表是Green Day,青春期盲目的冲动与血性,在一往直前的奔跑中呼叫着破坏!终点!在毁灭中感知到尖利的兴奋;绵延是轮回论的虚无,象尼采的“永劫回归”,其中生命是毫无意义的,在音乐中代表是George Harrison的印度音乐“Within You Without You”(纯音乐版),参悟尽红尘沧桑后到达一片纯粹的澄明,忘记了身边一切及自身,只有灵魂在迷幻的音乐之间舞动、盘旋,永无休止的极乐,但却是一片虚空。#p#分页标题#e#
6、反讽
反讽是一个文学批评术语,对于克尔凯戈尔,它是一种存在的态度。而对于达明一派......谁理解达明一派?谁理解反讽?“甜美生活”就是一首典型的反讽式作品,多少人误解了它,以为它是投降,是妥协,是说“美好的生活更值得珍惜”。其实它是通过对“甜美生活”的庸俗“歌颂”而揭露它本质上的虚伪、空洞与程式化的乏味,从封面到文案到音乐本身都在说明这一点:这种“标准的”“幸福的”人生是多么令人恶心!反讽与嘲讽的不同就象是“甜美生活”与“天花乱坠”的不同。反讽是一个始终需要加上引号的词,只是达明一派一时忘记了。
7、颓废
说到颓废,自然又要提到达明一派了。注意,当颓废作为一种艺术出现时,它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因为这颓废是美的,尽管是一种沥血般的凄美。在达明一派的许多首“异色”的作品与“邪恶”“堕落”的作品中我们都能感受到这一股冰冷、自弃而又淋漓痛快的美。“忘记他是她”的冶艳,“禁色”的决绝,“马路天使”的纵情与自怜,“命贱”、“青春残酷物语”的反叛等等,这些在世俗伦常中是恶的,但在艺术中它是美的。当艺术回归到它的本体中,它考虑的只是美。这就是从波德莱尔的《恶之花》到Beatles的“A Day In The Life”以来,颓废这个词的意义和价值了。
8、另类
另类的再一次解释:另类是一个不存在的词。既然每个独立、有自己风格的乐队、音乐家都是与众不同的,那么何“另”之有呢?“另类”只是乐评人们为着自己的方便而为面孔各异的英雄贴上的一个群众式的标签而已,真正的杰出者是永远独行的勇士,真正的叛逆者是永远无法归类的,当你用一副躯壳把他界定时,他已经准备撕裂这一躯壳,超越自身,寻觅另一个起点。
所以另类是一个不存在的词,Suede只是Suede,The Stone Roses只是The Stone Roses,Blind Melon也只是Blind Melon,他们都是他们自己,而不是另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