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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9年10月3日中国古琴家张子谦诞生

张子谦,原名张益昌(1899-1991),1899年10月3日诞生于江苏仪征。幼时私塾老师正是广州陵派琴家孙绍陶,受其熏陶及努力,十余岁已能演奏名曲多首。张子谦二十三岁离乡到天津谋生,结识著名琴家查阜西及彭祉卿(庆寿),经常切磋交流,结为知音,在当时有浦东三杰之称,人们以三位琴家的拿手琴曲尊称他们为查潇湘、彭渔歌、张龙翔。张子谦擅弹《梅花三弄》、《平沙落雁》等曲;尤以《龙翔操》为突出,故得此称号。1936年三位琴家成立了今虞琴社,半个世纪以来在古琴界影响至广。1961年张子谦和查阜西、沉草农合着《古琴初阶》由音乐出版社出版。1956年张子谦调任上海民族乐团古琴演奏家,经常作演出及录音;1988年被天津音乐学院聘为名誉教授,为古琴音乐的理论研究、打谱和教学作出贡献。

 1922年,23岁的张先生离开家乡,往天津中孚银行做练习生,后来转为行员,“客津沽辍弹五载”(以下不注明出处的引语均自《操缦琐记》),这期间不得不中断抚琴。此后他来到上海,在浦东公茂盐栈工作,“此来海上,携琴自随,始得时一温理。”说来也巧,似乎是命运的巧妙安排,张先生正在为“孤陋寡闻,索然无侣”发愁之时,却发现原来同楼里就住着弹琴妙手。

 “甲戌(1934年)秋,获交修水查阜西、庐陵彭祉卿两先生,同居浦左,朝夕聚晤,弦轸乃无虚日。”查阜西善弹《潇湘水云》,琴界人称“查潇湘”;彭祉卿善弹《渔歌》,有“彭渔歌”之誉;张子谦善弹《龙翔操》,被誉为“张龙翔”,在当时的琴坛便有了“浦东三杰”之称,他们都是20世纪后无来者的古琴大师。 

国难背景下的“今虞”琴社

 1936年,三位先生崇尚明代琴家严天池创立虞山琴派和发展古琴艺术的功绩,开始商议创立“今虞琴社”,以勉励今人复兴琴乐。是年3月1日琴社正式成立于苏州。“海上同志既翕然麇集,而全国琴人得通风气者,更数十辈。躬逢盛境,诚为生平所未有。” 由于上海社友较多,赴苏州活动不便,又成立了沪社,浦东春江路17号张先生的住所,便成了今虞琴社在上海的地址。从此,先生在工作之余,把全部精力和心血,都倾注在古琴事业上,琴、琴友、琴社成为他生活中最重要的内容。 琴社成立不久,抗日烽火燃遍全国。先生有感于兵荒马乱之中,世事无常,而有关琴坛诸事项,极必要记录以备将来查考,由此便萌生了写《操缦琐记》的念头。 他在自序中写到:“……燕巢危幕,一息苟安。瞻念前途,不知何若。安见聚者不可复散,胜者不可复衰乎。是今日之一举一动,弥足纪念。爰自八月廿一日始,凡关于会琴、抚琴、习琴、访琴诸端,事无大小,咸笔之于册,以志不忘。所冀吾琴人终不散,琴事终不衰,则余记将永弗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果可使余继续操笔写此者,则一二十年之后,当大有可观矣。虽然率尔操觚,但求纪实,文词之美瞻固然所计。倘他日以此为琴史之长编,或为大雅宏达之所撷取焉。” 自1938年至“文革”前的近30年间,张子谦先生秉笔直书,记录了这期间与琴界、文化界乃至工商界人士的交往,今虞琴社所走的历程和上海文化界乃至全国的琴坛情况。今天看来,此书不仅可以弥补此段时期的音乐史料之不足;还可知晓张子谦先生及其他琴家的艺术观点、琴学趣味。时至今日,书中所记很多重要资料确已弥足珍贵。由此可验先生当初所言之不谬。 1937年,《今虞》社刊问世,洋洋30万字和一部分珍贵的图片,内容包括琴论、琴史、琴曲、琴事记述、艺文等部分,汇集琴诗、琴曲,近代琴人、琴社的资料也颇为丰富,并提出了利用现代音乐知识,系统收集整理古琴音乐遗产的主张,在古琴界产生了不小的影响。这是张子谦先生等琴友为古琴发展所做的第一件大事,然而随后的战乱却使得琴社不得不中断了活动。 沉寂了一年后,今虞琴社活动又逐渐恢复。但是战乱背景下的文人雅集并不乐观,诸多琴家为避难皆四散而去。张先生在《操缦琐记》中对这一阶段的记述,感慨良多。 “讵好景不常,玄黄易色,风鹤声中(程)午嘉避鄂;一至(柳希庐)走黔;查(阜西)彭(祉卿)二公之滇;余子亦星散不得聚。社址既化榛莽。余之藏琴、藏谱,亦多沦浩劫,此调不弹忽焉半载。追溯旧游,心绪灰冷,以为昔日胜概,殆不可再。不谓今春,如方旧雨,又稍稍来集,踪迹所得达二十余人,于是,琴社有继续召集之举。” 1938年8月21日,琴会在上海古柏公寓礼堂雅集。以后,琴社每月定期雅集一次。1939年7月始,又增添了每星期小集一次。讨论琴曲,切磋技艺,互通信息。其间,张先生得交各路琴人,并与他们建立了深厚友谊。 1941年1月4日,今虞琴社在浦东同乡会举行了一场公演,被张老称之为“琴社第一次重大举动”。从《操缦琐记》这天的记录中,可见当时琴社活动状况之一斑:“本日,本社公开演奏。穷十余日之力,各事均已就绪。入座券亦销罄。……购券者甚多,券已罄,无法应付,结果请其留下地址,以备月集时专函请其来听,始怏怏而去。会场迄五时后始布置妥当,台上置屏风八扇,高几四,杂置松树、盆景、瓶炉之属,尚觉幽雅。另装放音机一具,恐后座听不清也。七时,持券者开始入场。……演奏时,秩序极好,喘息俱无,诚为难得。”这样的雅集,在当时的国难背景下确实“诚为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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