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69岁民歌手遭教授追星
2012年,中国音乐学院教授们来到扬州,和扬州大学艺术学院研讨地域民歌,为更好地展示高邮民歌,他们邀请了王兰英、曹德怀等民歌手无伴奏演唱,原汁原味展示民歌。当时,曹德怀演唱了一首《高邮西北乡》,一曲唱罢,全场掌声雷动。没过多久,曹德怀收到了中国音乐学院院长赵塔里木的邀请,请她前往北京,为研究生处的“高级访问学者”班上课,并聘请她为主讲嘉宾。

这次上课时间安排在今年5月,临行前,曹德怀特地来到扬州,请教扬州音乐专家戈弘、秦如峰等人,他们对她说,不要紧张,平时怎么唱,那就怎么唱。在北京,前来听课的都是全国各地的音乐教授,也有研究生。第一天上课,曹德怀还有点紧张,可唱完第一首《送夫参军》后,就放松下来,按照课程程序,她教学生们唱高邮民歌,比如《高邮西北乡》等。“这些教授真是专业啊,民歌的旋律教唱两三遍,他们就都会唱了,特别整齐,但是他们都不会高邮话,所以唱起来总觉得差点味道。”曹德怀笑道,“下课后,所有学生都跑过来和我合影留念,好像我是明星似的。”
在京期间,曹德怀不仅为教授、研究生上课,还应邀进了录音棚,录制了《杨柳青》《撒趟子撩在外》《拔根芦柴花》《小小刘姐姐》等多首高邮民歌。按照要求,所有的演唱都无伴奏,这对曹德怀来说,也有一定的挑战。然而,最大的困扰还在于北京的气候,曹德怀明显觉得嗓子发干,并不在最好状态。尽管如此,她还是以最饱满的状态完成了录制。
此后,曹德怀又应邀参加了民歌访谈节目,中国音乐学院的张天彤作为主持人,请曹德怀畅谈高邮民歌的特点,还有很多学生现场提问,氛围非常热烈。
这次赴京授课算是圆梦之旅
“我上台演唱时,对学生们说,我从来没有当过老师,也从没有老师教过我,到现在为止,我连一天的正规声乐训练课都没有上过,是地地道道的土民歌手。现在都认不全简谱,更别提五线谱了。”曹德怀说,“学生们都笑了,但他们说,就是喜欢这种原生态的歌声。”
说起来,曹德怀与高邮民歌结缘纯属爱好。她出生在高邮界首镇,从小喜欢听别人唱民歌。那时记忆力很好,一首新歌听上两三遍,自己就能唱出来。加上自身嗓音条件优秀,她很快就脱颖而出,18岁那年,调进高邮供销系统担任会计。她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歌唱,尽管没有老师教,但是对于演唱高邮民歌有自己的心得,那就是演唱时设定情景。比如唱《送夫参军》,她就想象自己只有20多岁,新婚丈夫穿着军装,佩着大红花,要去参军了,这时候心情既激动也有不舍,想到这里,情感自然而然就抒发出来了。“心情好时也唱,心情不好时也唱。我丈夫,孩子都很支持我唱歌,觉得我唱歌时特别有精神。后来有人对我说,人生的道路也不算很长,苦为之不如好为之,好为之不如乐为之。我想,喜欢歌唱,就是我的乐为之。”
曹德怀说,这次在中国音乐学院担任主讲嘉宾,还圆了少时的梦。19岁那年,中央音乐学院老师曾来高邮招生,曹德怀就去面试,老师对她的演唱赞不绝口,可是不久“文革”风起云涌,最终她未能成行。这次能够踏进中国音乐学院,算是一次圆梦之旅。
高邮民歌形成自然传承体系
高邮民歌种类丰富,历史悠久,是国家级“非遗”项目,曹德怀是高邮市级“非遗”传承人,常去高邮“民歌传习所”授课;她也参加过很多国家级的民歌汇演,在上海、太原等地,都曾留下过动听的歌声。扬州举行各项“非遗”活动时,曹德怀常来参加。除了民歌,她还擅长戏曲,这次在中国音乐学院,她还“秀”了京剧、淮剧等,让师生们大为赞叹。
作为“非遗”传承人,曹德怀也对高邮民歌的传承有所担忧,现在跟她学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了。“我们学唱高邮民歌完全出自内心爱好,从来没有考虑过,演唱高邮民歌能带来什么名利。现在的年轻人,对这方面的考虑就比较多了。所以,没年轻人来学。”不过,曹德怀认为,高邮民歌能够在高邮传承下来,经过了多年的积淀,形成了自然的传承体系,所以不用担心会失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