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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琴的历史以及文化意义

  我不知道这样的琴学算不算是‘式微’,若不能说周礼中的琴学已经随周朝的灭亡而消失了,哪怕是还有一个人懂得其中的‘内涵’,也是有了传承啊!事实上是没有人真的懂得,结合了孔老夫子‘克己复礼’的奋斗经历,我们承认它真的断代了!

  从唐代开始一种新的文化在大陆孕育,它结合了外域文明,在琴学里还反映在记谱方式和琴体的设计一起出现于世的现象——那就是名为‘减字谱’的记录规则被制定出来了,到宋代,这种方块文字式的专用符号真正完成定型。我以为它的发明和西夏文字有着密切的关系,是少数游牧民族文化提供给新琴学一个生命的空间,这种符号和西夏文一样是‘会意,指示,借声’汇于一体的‘类楷书体’。它的出现,真正将琴学带入了一个‘有记录的年代’,琴的曲谱才放弃了词句的赘述,与‘文学格式’分道而行了。商周乐工的记乐方式,现在可以见到的有‘曲线谱式,干支谱式,宫商谱式和干坤谱式’,但琴学里在宋代前,只见到‘词句记谱’这种方式,现保存于日本寺院里的唐朝卷子《碣石调幽兰》是我们能见到的最早的琴谱实物了,它是词句式的。

  随着减字谱的出现,再也无人将地方特色的“调性琴曲”视为“亡国新声”了。如碣石调就是出自甘肃天水一个叫“碣石”的地方,这曲子是用这个少数民族的方言做调子写成的。而这由南北朝诗人鲍照所作的内容,竟是描述反对“地方调性”的孔老夫子在路上见幽兰而感叹自己怀才不遇的压抑伤感,真可是“以其人之道,返治其人之身”!孔子若听到曲子,恐怕也不会反对“郑声”了吧?总之,各个地区调性在琴曲中的广泛运用,成为现代琴学的实质内涵,郑乐新声式的表达,正是不折不扣的现代琴学。

  靡靡之音的琴曲竟也“不知不觉”成了琴人的品味内容?说来是有点惊心,但确是事实。我们很难找到一曲入宫商调性的真“雅曲”。《大胡笳》《小胡笳》直是西域胡人的“西域调”,因为新的演奏技法早巳冲破五音的约束,琴声中只留下“情绪的”表达内容,走向世俗里了。世俗的秦腔吴调并不算是走得太远的,更有外国的梵音曲子成为琴曲的重要代表被传承的,那是明代的琴谱《释谈章》。表达的是普安和尚的“普安咒”,庄严肃穆令人身心俱静,被称为平调中的“第一操”。十多年前曾在上海龙华寺僧寮中听福建广学法师为我唱吟这“普安咒”,可如今,只是做为活化石“南音”保留在福建少数人手中。 “减字谱”有谱式的详细记录,《释谈章》是杭州人李水南的作品。在人们热衷于地方调子入琴的同时,另一种域外文化的雅乐— 佛教词曲进入了琴界。唐代是中华文化的“新萌代”,唐诗与琴的合作是愉快的,流传下来的唐曲多有诗词附之,如僧皎然的《风入松》刘禹锡的《陋室铭》及张继的《枫桥夜泊》,琴虽不再具有“正音”的政治效果了,但生出“以调为境的新风”倒成了唐诗产生的社会文化基础。

  入了宋代,操琴者不但如唐有僧道与儒的大师,更因在一脉相承的师承体系中出现北宋“琴僧世承”系统,而将琴学中盲目崇古拟古的“假清高”打了个粉碎。琴史中,将这个贯串一百多年独特传承的琴学体系,视为现代琴学的重要源流。这个流派的创始人朱文济,反对宋太宗不懂乐理音律乱搞“周王加弦”的把戏,在皇帝面前用九弦琴而只动了七弦,弹的依旧是《古秋风》。他的刚正不阿坚持学术的严肃作风(即是在当今,也可让某些学者汗颜的),成为了琴僧系统学术的“治学精神指南”。这些琴学大师分别是慧日大师释夷中,释知白,释义海,则全和尚,释照旷等,其中则全和尚对演奏理论有独到的见地,他教授的琴曲是当时最受欢迎的。这些大师都以刻苦颖慧的认真态度对待琴技,如义海在京师随夷中学成后,归越州(今绍兴)法华山练琴“积十年不下山,昼夜手不释弦,遂穷其妙。”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总结说:“海之艺,不在于声,其意韵萧然得于声外,此众人所不及也!”欧阳修听了知白的演奏后兴奋地以长诗一首赞美他,诗中道:“岂知山高水深意,久巳写此朱弦琴。”“吾闻夷中琴巳久,常恐老死失其传/夷中未识不得见,岂谓今逢知白弹/遗音仿弗尚可爱,何况之子传其全。”僧人教授琴学的活动范围,北到中都(今北京)内入京师(河南开封)南至越州(浙江绍兴),他们的影响用“十分巨大”来形容是不过分的。因此南北上下文人“弦歌填词”成风,苏东坡居士即以音律通会而成一代文豪的。太常博士沈遵为欧阳修的散文《醉翁亭记》作了琴曲《醉翁吟》,东坡居士听了曲后,又为《醉翁吟》重填词。在他一封给沈遵儿子本觉禅师的信中,讲述他对琴的感情:“二水同器有不相入,二琴同声有不相应。沈君信手弹琴而与泉合,居士纵笔而与琴会,此必有真同者矣!”可见,琴对豪放派诗人的影响了。

  苏轼在其著的《杂书琴事》一书中说:“琴非雅声,世以琴为雅声,过矣!琴,正古之郑卫耳!今世所谓郑卫,皆乃胡部,非中华之声。”他批驳了古人盲目崇古的风气,实事求是地说出了“新古琴”的见解。东坡居士的见地中有佛法的智慧,可能琴僧文化的直率让人们对迷茫事物终于有了清淅的认识。则全和尚以《则全和尚节奏指法》一书发挥了义海大师琴学论述,强调 “调子”与“操弄”的不同。由此从学术上分析出“器乐化”和“吟诵化”两种不一样表达方式,真正将琴学推向与古有别的“现代道路”上去了。

  说琴乃“郑卫之声”也是过正之言,因为雅之何以为“雅”,谁人也说不清了。反正周礼的时代巳过了千年,旧古琴失传久矣!人们在汇集新的“雅理论”。清代广陵派的明辰和尚(扬州建隆寺方丈),传承先机和尚的琴学。丹徒县志中记载,他夏日随手成曲,名《碧天秋思》,满座生凉。他对学生们说:“乐之音,足以宣幽抑释矜燥,远性情移中和,使人神气清旷,襟抱澄静,超然如出人境而立于埃氛之表者,惟琴焉!”(蕉庵琴谱)因此他的学生也以此为琴人的生活态度,扬州居士秦维瀚就是一个。太平天国战乱,扬州城荒无一人。秦维瀚独自归来,静坐一室,每日依旧临晋唐古帖数行弹琴数曲,更以暇时汇辑古今琴谱。在“死城”的三次兵灾中,他没有像那些“儒雅”名士一样地逃走,而是继续他的嗜古独深的学术生活。这种“不怕死”的定力,正是佛门学者所要做到的!这里,不是也有一种“别样的雅”吗?雅得很现实。

  现代的古琴结构,巳经用上了钢丝尼龙复合弦。虽然是因现代环境的噪音让它不得不修改振频强度,但琴在现实里的确因改良而得到了再次的新生。琴材要随弦的变化而有新要求了!古琴的徽位在五千年中不知变了多少次了,它将保守现状呢还是改回周理数术?仰或还将变下去,变出个与西洋钢琴一统的徽位来?“豆芽状”的西洋音符或可代替了“减字谱”来“与时俱进”吗?— 这真是:空假假空假即空,非空非假亦非中。四边不着真般若,无性缘生万法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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