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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情忆旧

早在1946年秋,余为白色恐怖所通,离乡北上、投奔在徐州陇海路连扬段工作的妹丈处,意在侍机去解放区延安。谁知当年徐州系属国民党第三战区所霸守,戒备森严,委实无隙句乘。余寄居赋闲,焦急心情可想而知。幸距妹丈家不远,则为当代古筝名家曹正先生之寓所。经妹丈介绍,得识曹师乃风度翩翩秀士也,架一副阔边眼镜。面容十分和霭。余思闻筝心切,则不揣冒昧敦请曹师演奏一曲。曹师得悉余来自浙江,随以《高山流水》酬之,曲终乃云“此贵乡古曲《高山流水》”。余笑答可惜吾非知音者,引为哄堂。然余之心神,却全为此古朴而又幽雅之音韵所迷惑,再请之复闻,尤觉神志漾然,宛若置身仙境。心中暗发誓言“非学会不可”!只是未敢公开流露,其因之一概无乐器;二者未悉曹师愿收为徒否?又未卜能寄居多久,故未敢启齿耳。而思学之心却与日俱增。不得已采取暗中窃技之举。一俟曹师在家,余即前往求听。曹师总是有求必应。余于听时特为留意,弹、按指法,并随曲暗跟背唱,连按音之韵味皆记背出。曹师似有察觉。余每求听,总是返复弹奏,不厌共须,以满足余之需求.

交往有日,彼此感情也日益增长。有时曹师外出,余在则不锁门。此乃余趁机“实习”之良机也。一日,余正习弹《高山流水》,怡然自得忘其所以之际,曹师归,闻房内飘出之《离山流水》,一时未解弹者为谁,则悄至窗前窥视,见弹者乃余,悦而进房。是时也,余则若窃者被俘,不胜尴尬!曹师见状,忙挥手示意。连唤“弹下去,弹下去”,并怪余何不早言耳!余深感负疚,咀唔相告以未敢启齿因由。师则慰云:“尔后汝则于此善为习弹。”从而,彼愈耐性教诲,余当用心勤学。经周,《高山流水》颇能得其要领。曹师屡向诸筝友夸余曰:“尔等听听弹习一周之《高山流水》。”诸筝友赞赏备加,余刻意仿效曹师,而师则云:“尔当自有体会,要着新意不必拘泥于余,即酷肖无瑕,亦不过第二曹正而已!”而今思之,曹师于四十年代对艺术之见解,已具“推陈出新百花齐放”之旨。从而可见曹师为人、为艺之道,使余铭心难忘也。

以后每逢有筝之活动,或赴筝友处,曹师均偕余同往。1947年春、曹师与徐州音乐界名宿郑老培心先生,组立“薰风筝社”,郑先生为社长,曹师为理事长、余亦被选为监事。未几,曹师应南京国立音乐院之聘,离开徐州,余亦南归。

(年秋深冬初,于扬州召开“中国古筝学术交流会”时,又欣幸聚首。相见之下,大有昔时风华正茂,而今鬓发苍苍、无限感慨!阔别之情不知从何说起!一时相对默然。流光易逝,瞬间又赋离踪!借用彭城筝社郑老相赠之七绝一首,作为结束语。

一分热发一分光,

七十八十又何妨,

人老留得壮志在,

誓将余晖照嫩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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