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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纯声堪称国乐演奏大家

  凌纯声,如今搞民族音乐的人——包括一些着名的专家,很少有人知道他。这不仅是因为他于大陆解放前夕就去了台湾,更主要的是他很早就转向于民俗研究。近年有人注意到他,乃是因为他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重要民俗着作:《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 凌纯声是世界着名的民俗学家、地理学家。《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是一部民俗学着作,其中收录了赫哲族的音乐。从道理上来说,一部着作收有几首乐曲本不足以为奇,而此书中的几首民歌何以却引起大家的注意?原来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音乐普遍使用工尺谱,而这一部民俗学的着作却用的是五线谱。凌先生赴台以后所从事的全都是地理学研究,已不再搞民族器乐演奏,当然也就没人注意他的音乐天赋了。

  对于上世纪三十年代上海曾经活跃过,而建国后不再有消息的几位民族器乐演奏家,例如蔡金台、凌纯声,笔者曾花费过一些时间寻觅。当我知道1949年前蔡金台去了台湾,我曾向台湾乐友打听过,可就是没人知道;须知,他不仅是乐林国乐社的社长,也是卫仲乐先生的琵琶启蒙人。近期从网上看到萧梅《不该忘却的里程碑——<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方知凌纯声建国以后的去向。

  萧梅的文中有这样一段话:

  “最近查阅资料,得知凌氏曾有‘东南音乐家’的雅号。此‘东南’,指的是凌曾就读的国立东南大学;而‘音乐家’,则或因凌擅古琴,曾为着名琴家王燕卿的传人而具名。王光祈的《中国音乐史》,就刊载了凌的操缦照片。但是这位音乐家是不折不扣的‘本土’音乐家,他能操缦,亦识减字谱,却未必识得五线谱。当然看官不必发奇想,以为先生用减字谱去记录赫哲音乐。不过,该‘志’中的乐谱来历,倒很值得一提。”

  萧梅又说:

  “《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共记录了鼓乐7首、神歌2首4种、民歌27首,刊载时采用了五线谱。那是凌纯声自东北回程,先经北京,与刘天华共同商议整理的方法,并完成了范例一曲,后回到上海,在吴伯超的帮助下,才最后完成的。字里行间,凌称刘为先师,笔者尚未查证,可能凌亦曾从刘学习过乐器。”

  现在看来,大陆和台湾的学者一样,对凌纯声的民族器乐演奏的造诣不甚了了。实际上凌纯声堪称民族器乐演奏家。他精通多种民族乐器演奏,也确实是刘天华的二胡弟子。

  凌纯声南京东南大学毕业后就来上海,曾与着名的琵琶演奏家吴梦飞一起,担任当时上海着名的浦东中学国乐队导师。关于凌纯声的民族乐器水平,可举两场音乐会以示一般。

  1926年1月3日(星期天),浦东中学曾在南市的职工教育馆(现今的文庙)举办过国乐演奏会。这次演奏会,24岁的凌纯声可谓出足风头。演奏会上,除学生乐队的合奏《处女吟》、《春日凝妆》和《欢乐歌》而外,特邀的演奏家和国乐队导师的节目占据了大头。特邀的节目有郑觐文50弦大瑟独奏由古琴曲《梅花三弄》改编而易名的《寿阳宫》,汪昱庭琵琶独奏他自己由《浔阳琵琶》改编的《浔阳夜月》,乐队导师吴梦飞也只独奏了《十面埋伏》一曲,可凌纯声却不一样。他用笙独奏了《秋夜孤雁》和《枭鸣嫠泣》二曲, 用琵琶独奏了《汉宫秋月》,还用二胡独奏了刘天华先生的《病中吟》(原先还拟奏《月夜》),并由童致咸(之弦)操琴、他吹箫合奏了琴曲《秋江夜泊》。此处的笙独奏曲《枭鸣嫠泣》,可能取自苏东坡《前赤壁赋》的意境,我更怀疑这两首笙曲乃是凌纯声所作。凌纯声在沪期间,还与童之弦合编了用工尺谱、简谱、五线谱合一的戏曲谱《霓裳羽衣》,由吴梅校,1928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

  凌纯声赴法留学以后,于1928年下半年同留法的一些精熟丝竹者组织了“中国音乐会”,并于1929年5月在巴黎济美博物馆举行了首场中国音乐会。这场音乐会中凌纯声除参加了两档丝竹合奏外,并用古琴独奏了(《关山月》)、笙独奏《秋夜孤鸿》和琵琶独奏《汉宫秋月》。

  至于凌纯声向刘天华学二胡的事,这不仅有他1926年初就演奏《病中吟》、《月夜》的记录,从凌纯声的籍贯中亦可得到线索。1921年暑假,刘天华在江阴组织暑期国乐研究会,教授《病中吟》、《月夜》和《空山鸟语》等曲。凌纯声所居住的是江苏武进县,前往邻县学艺也不该是奇怪的事。

  凌纯声与吴伯超乃是同乡,都是刘天华的弟子,《松花江下游的赫哲族》一书备受刘复的重视,几位之间对谱进行切磋又何足为怪?由此可知,认定凌纯声只懂古琴的简字谱而不懂五线谱的结论,未免太武断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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