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才能推动歌曲的不断向前发展。我们认为,现代流行歌曲新鲜感的获得必须建立在作词者须时刻具备一种创新意识之上:题材的创新与艺术手法(包括意象、语言、叙述角度等)的创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里,我们重点谈谈意象的选择与创新。我们认为,同一意象入词,在不同的词作者手里,会有不同的处理手法与主观色彩,因而给歌曲造成不同的艺术境界与氛围;主是在同一个作者手里,也会有完全不同的语义处理,表达不同的意蕴内涵。词作者必须象一个魔术师,意象就是歌词的魔方,可以旋转出不同的审美天地。例如,“龙”历来是中华民族的象征,我们许多人都以龙子龙孙为豪。自从流行歌曲《龙的传人》(侯德健词曲)问世以来,咏龙之作不少。然而在《龙的命运》陈小奇词毕晓世曲)一歌中,作者利用了最新的考古材料对历史文化进行一番新的审查与反思,并用充满忧患意识的深沉内核与幽默风趣的叙事语言作外壳,对“龙”这一意象作出新的诠释:“龙”同时也是阿Q精神的积淀。所以,“从此后不再崇拜龙的伟大,从此后不再迷信龙的威力,从此后我们懂得龙的命运,不在天不在地就在我们手里!”让我们再看一个例子。同是“阳光”这个意象,在《秋千》(陈小奇词张全复曲)中是“让我为你轻轻地唱首歌,让我为你再把这秋千摇,虽然往事已经是那么飘渺,那片阳光依然在蹦蹦跳跳……。”作者用通感的艺术手法,把“阳光”写成有生命的一种活的艺术体,来代表童年的天真无邪与清朗热情和稚拙生机。而在《跨越巅峰》(陈小奇词兰斋曲)中,却有“把所有的爱,圆成一个梦,在东方的阳光下开始一道青春的行程。”这里,“阳光”这种意象是实在而真切,让人感觉得到其灼人的气息与向上奋发的豪情。而其温暖迷人的全身心的爱抚人间,恰是一种女性博大心胸之爱体现,给人情贯万里的充满活力的动感,作为第一届世界女足赛的会歌,此歌是具备时代气息与女性风范的作品。
③ 个性化:
我们认为个性化有如下两个主要体现:首先是在艺术风格上强烈凸现作者独特的个性气质与语言修养。在我国词坛上,乔羽的深情舒畅与饱含激情;晓光的时代气息的洋溢与概括;张黎对北方农村中农民口语与俗语的纯熟掌握与运用;陈哲的善于选取最感人的时代意象与现代意识的流注;陈小奇的力求将古典诗词与当代意境的融合与透视;港中歌坛中候德健的质朴与深邃;罗大佑的冷唆幽默与高贵典雅;以及童安格的贵族化气息和姜育恒的孤寂冷漠……其次,我们认为以内容上看,歌词所塑造的主人公或所营造的抒情氛围必须是具有个性化的,独此一家的,才有可能引人深思引人共鸣。如齐秦的《狼》第一句:“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一开首即给人一种独立不羁、向往自由、广阔、抒展的个人天地粗旷豪放的抒情主人公形象,突出男性的刚烈勇猛气质;崔健《一无所有》,以题目到全首歌词,都以十分精确的语言描述自身从物质到精神都一无所有的状态,从文化意义上确立了他在当代中国的摇滚歌(九九Lrc歌词网 =>www.99Lrc.net 提供)手中的地位;而《爱的奉献》(黄奇石词刘诗召曲)抒发的是一种心与心的呼唤爱与爱的奉献的人间真情,因此博得广大群众热烈推崇,这些都是词作者以个性化创作态度对待词作的艺术效果。
当然,个性化的取得并非一日两日的功夫,这和作者个人修养气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那是创作中必须求小同存大异,才有可能显出自我的独特之处。在创作歌词的艺术活动中,必须有意识地寻找并确立属于自我的独特的审美情趣,并积极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在文体与语汇的选择中,运用出来。我们强调一点,即词作者的审美直觉与悟性感应,在创作中往往呈灵感状态爆发出来,此时就应该抓住不放,并将之诉诸文字,才有可能建立自己的独特世界。而理性的审视则应是在作品的初稿完成之后才进行细细反复推敲定稿。我们必须明确的是,在一个变化的多元的时代,只有用强烈的独特的艺术个性才能争取听众与读者对流行歌曲的认同与欣赏。我们必须拥有足够的探索勇气与创造精神,在流行歌曲这个小领域同样演出人间的悲喜闹剧,抒真善美之情,揭假恶丑之态,写出一个大世界的痛苦与欢欣,美丽与新奇。当然,追求个性化往往也有失败的时候,但失败也是非常有价值的。“此路不通”对后人的警示与启发意义绝不亚于成功带来的启迪。从社会学、经济学、文学的价值观来看,失败的探索往往会开启后人成功之路,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艺术需要献身精神。
④ 文学性:
在我们对歌词概念进行界定时,我们就曾提到歌词是一种文学性语言。即歌词在本质上是一种文学作品:文学性的构思、叙述、表达,甚至在脱离音乐背景时还具有文学的独立品格与气质,同样可起陶冶情操、净化灵魂的作用。就内容而言,歌词既有发时代之心声,歌民族之魂的磅礴之作;亦有小桥流水俊雅风流的富于地域风采的情景之作;也有抒一己之悲欢歌唱青春、生命、爱恋的抒情之作,这一切无不与文学发生着种种关联,我们认为,歌词作者大可不必为自己创作的是小篇幅的歌词作品而妄自菲薄,我们大可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收获我们预期的成果。随着世界一体化,乡村城市化的进程,流行歌曲也日益成为一种值得为之苦心经营的文艺风景景观:因为,流行歌曲借助现代传播媒体的日益精致与发达,也向人的心灵深处进发,成为影响人的精神生活与物质生活的双重武器。有时候一首歌曲唤起的民心民意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例如:《Wie are the world 》、《Hand In Hand》等歌曲即如此。我们认为,流行歌曲也被称为通俗歌曲,那么“通俗”的含义应该就是指其演唱方式而言的,就内涵而论,我们认为不应有雅俗之分。通俗歌曲的雅俗共赏,我们认为是一个前提错误的理想化文学概念:一首优秀的通俗歌曲,文人雅士也可以从中听出高深莫测的内涵来,重要的是审美接受者自身的文化修养与欣赏趣味之高雅低俗有别,才决定了接受品质的高下优劣。一个优秀的词曲作家,必须录求深层结构与表层结构的完美融合,借助这小小的一方舞台,演出影响世界的同时在人的生存空间与心灵空间激荡的大作品。
⑤ 哲理化:
哲理化是就流行歌曲的精神内涵与对现实人生及社会的概括力度而言的。我们从来反对流行歌曲不负载任何社会内涵,我们认为流行歌曲的优秀歌词和诗一样,是人们内心深处灵魂的吟唱,是肉体世界在灵魂世界的消解,是梦幻对现实的超越。所以,“诗是原初的哲学,哲学是本真的诗”这句话对歌词最高要求的写作而言同样适用。在我们自己的创作实践中,我们总是为实现这一高要求而努力。在创作《敦煌梦》时,作者力图从“秦时月”“汉时关”“古敦煌”等极具中华民族象征的意象中发掘一些历史的形而上问题:在流逝的古老文明岁月中,可还孕育了今日腾飞的梦想?我们今天还会继续吟唱这千年的爱情吗?我们能否走出驼铃声声的千古鸣响?……我们可以从这首歌中感受很多很多,听众可以用自我的想象完成这首歌没有写到的天地中的审美世界,去驰骋自己的审美冒险触角,作一番庄子式的“消遥游”。同样,《涛声依旧》和《你在他乡还好吗》等引起听众强共鸣的作品都很能代表我们对歌词创作艺术的追求与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