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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音乐名家名作赏析之:斯特拉文斯基


舞剧音乐《春之祭》

斯特拉文斯基的第一部舞剧《火鸟》在一定程度上是受了李姆斯基-科萨科夫和德彪西音乐的启发和影响,他的下一部舞剧《彼特鲁什卡》虽然不协和音的运用十分突出,节奏强烈多变,很少看得出浪漫派或印象派的痕迹,但总体来说所体现的仍是一种温文尔雅的精神,第三部舞剧《春之祭》算得上是在音乐、节奏、和声诸方面都与古典主义音乐切断了联系的一场革命。正因为这样,该剧1913年5月29日在法国香榭丽舍大街巴黎剧院首演时,引起了一场大骚动,遭到了口哨声、嘘声、议论声,甚至恶意凌辱的侵袭。而在音乐家和乐师们中间也引起了巨大的反应。面对如此带有冲突的和弦、冲突的调性、冲突的节奏的音乐,有的人表示赞同,有的人试图仿效,也有人不置可否,而更多的是竭力反抗,就连斯特拉文斯基本人也就此而转向了“新古典主义”的音乐创作。#p#分页标题#e#

这部在当时不被看好的《春之祭》1930年4月在斯托科夫斯基(L.Stokowski,1882—1977)的指挥下由费城管弦乐团演出后,许多人对这“稀奇古怪”的音乐改变了看法,评论界也作了较为公正、较为客观的评论,例如埃尔默·奥尔森(Elmer Olsen)曾这样说:

“有些音乐改革者在他们的作品中毁灭了对任何一个调的一切感觉。斯特拉文斯基并不这样。他的音乐对某个明确的调有着坚定不移的感觉,坚定得有如巴赫或贝多芬那样。而且,即使在他用一个以上的调同时写作时,其中有一个调占有优势,其他的调则是用来对音乐织体增加一种辛辣的、刺激的因素。这只不过比巴赫走远了一步而已,巴赫有时也写这样一些卡农,其中的第二声部所用的调性实际上是一个与第一声部不同的调性,只不过这两个调都是在主调中谐和的。仔细研究一下斯特拉文斯基的总谱,可以使许多音乐家得出这样的结论:斯特拉文斯基的不协和音不只是出于想令人震惊而忽发奇想,它们是作曲家思想的自然表达,而且是以一个健全的音乐逻辑为根据的。斯特拉文斯基在节奏和配器方面的独创性,正像他在和声方面的独创性一样地引人注目。我们只要听一听‘对垒游戏’中令人毛骨悚然的节拍交替,……就会意识到这里的音乐有一股新的活力。他对乐队乐器的知识和他为这些乐器写作的技巧是无以伦比的。谁会构想出——或者敢于构想出——为大管写的《春之祭》的开始乐句?然而他这样写了之后,正好获得了那种怪异的、梦想不到的音质,一种唤起对早期的、模糊久远的时代的怨诉。因此,在《春之祭》中,他始终是以明确的表达意图来采用他的乐器的,仅偶尔以最令人吃惊的独创风格来使用它们。”

《春之祭》原是作为一部交响曲来构思的,后来贾吉列夫说服了斯特拉文斯基,把它写成一部舞剧。尽管如此,如今这部作品通常还是以交响音乐会的形式演奏的。舞剧脚本由斯特拉文斯基与俄罗斯艺术家、考古学家罗耶里奇(N.Roerich,1874—1947)合作写成。音乐的总谱完成于1913年3月。作曲家曾声称;《春之祭》的音乐是真正的抽象音乐,它没有明确的故事或标题,而在作为舞剧演出时,应配以尽可能抽象的舞蹈。但是当它作为抽象音乐在音乐会上演奏时,如果把音乐同舞剧剧情联系起来听赏,也是不无帮助的。整部舞剧共分为两大部分,前一部分有八段,后一部分有六段。

 

第一部分:大地的崇拜

(一)引子——舞剧以独奏大管在高音区吹出的一支阴郁的立陶宛民间曲调开场,它那神秘的音响把我们带到了史前时期的一座孤寂的山谷。

随着这孤独郁闷的吟唱,大地开始发出惊人的活力。这时,整个乐队也仿佛复活了,每件乐器都清晰热烈地诵唱着,各种曲调汇合在一起,交织成富有活力的音乐,它象征着春天的到来。接着,舞台上走出一位留须的佝偻长者,他在女郎们的簇拥下登上了一个土堆。大管的乐句重又响起,音乐转入第二段。

(二)大地回春,青年舞曲——这一段以模仿沉重踏步的节奏作为开始,青年们合着这种粗野的节奏而跳舞。音乐中不时闪现出一些短小的乐句,它们逐渐汇合成大管上一个原始的主题。

在弦乐器弓杆击弦和大管颤音的背景上,法国号唱出了一个明亮的主题。这是一支较为抒情的曲调,使人联想起古代妇女的歌舞。

小号上一个短暂而明显地呈现的乐句,是春天到来的欢乐的宣告。

(三)诱拐之舞——这是整部舞剧中最粗野、最恐怖的一段,舞蹈也是激烈而粗犷的。整个乐队变得越来越喧闹,不时还传来雷鸣般的爆裂。在这一片混沌之上,不时浮现出短笛和长笛上的一个刺耳的动机。

(四)春之轮舞——单簧管奏起了似乎是无始无终的抒情旋律,这就像一支牧歌,充满了质朴的思慕之情,同时又表达出热烈的愿望。在它的上方,长笛以一连串狂喜而又恐怖的颤音环绕着它。

接着,四名男子肩负着各自的少女,以准确而沉重的步伐跳起了“春之舞”。乐队以一个个沉重的和弦描绘出他们坚定的步伐。当音乐达到更加有力、更加刺耳的高潮时,开始了一场群舞。

(五)对垒游戏——这是一场描写部落间战斗的舞蹈。在舞剧中,这是一段两人一组的体操般的舞蹈,而乐队则用一支受到古怪而有力的节奏交替支撑和推进的旋律来为这一舞蹈伴奏。

(六)长者的行列——四支法国号以不同的调庄严有力地宣告长者的到来。这时,打击乐器用各种节奏来作伴奏,又有弦乐器的颤音缠绕其间,呈现出久远的古代献祭仪式上香烟缭绕的情景。乐队有一忽儿处于狂乱之中,仿佛是年轻人慑于长者的威严目光而出现的短暂的混乱。

(七)大地的崇拜——这一段仅四小节,以一个轻微而神秘的不协和和弦构成,是上一段突然刹住后的一个尾音,它与先前的轰然巨响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一停顿充满了敬畏的情绪,仿佛闪电后的短暂盲目,使人因等候即将到来的地震般的音响而处于极度的痛苦和颤栗之中。

(八)大地之舞——这是一段热烈的、力度与配器变化多端的音乐,当它最后上升到极度狂乱的音响时,第一部分的音乐在定音鼓与低音鼓四比三的节奏、法国号军号合奏般的短小音型、小提琴上打旋般的音型、以及铜管乐器和木管乐器的沉重切分和弦的音响中以最强音(fff)结束。

 

第二部分:献  祭

(九)引子——斯特拉文斯基曾为这个引子取名“异教徒之夜”。这段音乐带有一种迹近痛苦的消沉——在法国号的长音背景上,木管乐器上的蠕动般的音响和加弱音器的弦乐器上的泛音,描写出献祭前夜的沉思:长者和少女们围坐在篝火旁,他们都沉思不语,因为要从这些少女中挑选一个作为牺牲,她将不停地跳舞,直至死去,这就是对大自然的献祭。

(十)青年人神秘的环旋舞——起初,为表现精细效果而细分成十三个声部的弦乐器组奏起了一支阴沉的、忏悔似的旋律。这是青年们在舞蹈。

接着是中音长笛的一段独奏,男青年退了下去,少女们和着笛声婆娑起舞。

穿着兽皮衣的男青年重又上场,少女们迅速退居一旁,仅留下一人。当铜管乐器中升起一个急迫的、激起爱慕之心的音型时,少女们随着弦乐器和木管乐器的一个个上行滑音而上场,把这少女围在中间。#p#分页标题#e#

(十一)对被选少女的颂赞——这段表现被选少女与其他少女们和男青年的两段舞蹈。音乐的节奏复杂,节拍多变。作曲家在这里采用的似乎纯粹是节奏,而整个乐队似乎也变成了一架大型的打击乐器,节拍则混用5/8,9/8,7/8,4/8,3/8,7/4,3/4,5/4等。

(十二)祖先的召唤——在低音单簧管和低音弦乐器低沉的长音背景上,木管乐器和铜管乐器的一连串蛮横的和弦令人心焦地反复奏响,它们不时被定音鼓和低音鼓打断,这鼓声仿佛是在催促被选少女跳“献祭舞”。

(十三)祖先的仪式——英国管奏出的一支粗野的歌,仿佛是一个原始的咒语,全场为之震惊,并在这激发原始人举行神秘祭仪的咒语声中感到颤栗。音乐中增添了一种新的苍白的色彩,旋律片段有条不紊地进行,但不久又被打断,鼓声响起,不久又停息。充满了紧张的期待和难以形容的狂热。

(十四)被选少女的献祭舞——这最后一段音乐是整个祭仪的最高潮。被选少女经过前几段音乐的催促,在彷徨以及因惧怕而神思恍惚之后,终于跳起了献祭舞。

她的舞蹈紧张、猛烈而粗犷,但不久便耗尽了精力,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地。但她使自己恢复了过来,重又疯狂地跳开了。最后,少女倒地而死。在小提琴奏出最后一个战栗的不协和音时,她已被高高举起。随着打击乐器和法国号上最后的一个和弦,这位纯洁忠贞的少女就这样献给了哺育和滋养着人类的大地。

这部舞剧音乐的乐队编制十分奇特,木管乐器在这里是以五个一组地采用的,如:五支长笛、五支不同型号的单簧管、五种双簧管、五支大管,铜管乐器的结构也很庞大,法国号与小号共用了十三只,还用了五支长号和大号。这样的乐队编制有效地突出了铜管乐器那坚硬的音块与木管乐器刺耳音响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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