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尼亚一直保持用排箫奏乐的悠久历史,并把排箫的演奏艺术提升到高超的水平,举世闻名的代表作就是民间乐曲《云雀》。著名的罗马尼亚排箫称耐伊nai(源自波斯nay),尚称穆斯克尔muscal,为闭管。约两个世纪前仅有7或8支管,现在发展到23支管,整个排箫有点向外拱弯,一般定成D或G大调音阶。
莫札特的歌剧《魔笛》中,也用了排箫,那是近乎玩具性的简单排箫。欧洲儿童玩具乐器中,有用塑料制成的、吹口为哨嘴的小排箫。欧洲乐器史家认为排箫还是管风琴的始祖。
美洲排箫集中在中、南美洲广大地区,尤其是南美洲西部安第斯山一带,主要流行在那里的印第安人中,他们自古至今拥有形制多样的排箫,经久不衰。上面提到,至今调查到的世界上的排箫约近200种,多半就分布在中、南美洲。这在世界范围是绝无仅有的。据考,最早秘鲁有起源于约在公元前200年的排箫。
秘鲁排箫吹奏者
拉美最著名和流行的排箫,是危地马拉基切印第安人的朗达多rondador,有10支管;厄瓜多尔和哥伦比亚也有同名的13管排箫。其次是流行于安第斯山区克丘亚印第安人中的安塔拉antara竹制或陶质双排管排箫;中美洲脑夸印地安人也有这种乐器,称阿塔拉atala;古代秘鲁艾马拉印第安人的排箫,形制较大,称阿亚里奇ayarichi;艾马拉印第安人还有一种小形安塔拉,有单排管也有双排管,称西科sico。
南美还有一种历史悠久较为特殊的排箫。据记载,这种排箫称威艾拉-普胡拉huayra-puhura,古时用芦竹或中空的木、陶、石或金属制成。残存的实物显示,有两排管,每排7支管,其中有一排是闭管,发音比另一排开管低八度;另一文物系用整块皂石soap stone制成,有8根管,其中4根管上各有一个侧孔,按住侧孔可使发音降低半音,因此一共可发12个音。这种有指孔的排箫,可说在世界上是绝无仅有的。现在秘鲁克丘亚印第安人使用的这种排箫,有两排各8根管,持奏时前排为开管,后排为闭管,长管在右侧,短管在左侧。这也是很特别的。玻利维亚人有一种大得出奇的排箫,叫巴洪bajon),最低音那支杯口粗的管竟达两米上下长。
下图:玻利维亚巨型排箫——巴洪
又是世所罕见的,巴拉圭印第安人过去居然有用人骨做的排箫。那是在19世纪初,当地土著对西班牙人入侵和残暴萌发刻骨仇恨,把杀死的西班牙人四肢腔骨做成排箫,用来祭奠神灵。
南美印第安人的排箫真是丰富多彩,限于篇幅不胜枚举。
在查考排箫的过程中,不由萌生种种疑问,为什么在中国和世界多数地区,排箫在历史上会出现如此大的沧桑之变?为什么唯独在中、南美洲却一直盛行不衰?说排箫这种乐器表现力不佳,那么罗马尼亚的《云雀》又多么美妙动听?世界许多相隔遥远的地区的排箫性质如此相似,但却很难查到互相传播交流的记载,难道都是土生土长的?
对于这些疑问,找不到可资解答的可靠记载,只能做一些推测。据中国古籍记载,古代排箫称箫,那时还没有单支带指孔的箫,带指孔的单支箫出现后,约于唐代才将原称箫的排箫改为排箫,以资区别。可见无指孔的排箫比有指孔的箫出世要早,其它各洲也如此。有指孔的箫笛,吹奏起来比排箫省气力、变音便捷、技法更多,从而表现力更丰富。同为边棱音管乐器,音色上差异不大。可能是有指孔的笛箫逐渐取代了排箫。
古代排箫分布于五大洲,有没有相互流传?都是土生土长自发产生的?那为什么如上列举,有些不同大洲之间的排箫竟如此神似?美洲与其它洲远隔重洋,古代有可能互相传播吗?也不能说完全无此可能。
现在许多人类史学。家都认为,美洲不是人类发源地,印第安人不是纯粹土著民族,也是从亚洲迁移过去的,体质特征属蒙古人种美洲分支,也有一些相似的文化。据考,最早于15000年前(一说35000年前),是通过白令海峡过去的。那时那里有大陆架,从陆地即可从亚洲最东北部走向美洲阿拉斯加西端。据说是跟踪追猎野兽过去的。后来大陆架消失,白令海峡东西两岸仅距85公里,20多年前有位美国妇女用不到3小时就游泳过去了。海峡每年冰封期达半年上下;非冰封期划船过去也不难。亚洲排箫起源要比南美早近两千年,是否随早期印第安人迁移带过去的?这只能说是一种无据的猜想,并无史实根据。世界上至今不乏神奇和费解的谜团,这也并不稀奇。
关肇元
(刊载于《中外乐器信息》杂志 2004年第3期
2005年1月13日再修改)